“胡潤藝術家排行榜”是面鏡子
“2012年胡潤藝術家排行榜”出來了。媒體有了熱炒的資料，藝術界也小有騷動。我看了下榜單，正如畫家薛亮所說，的確有些走江湖的畫家混跡其中。不僅如此，名列前茅的若干畫家也難稱優秀。但我覺得正常得很。道理蠻簡單，若以藝術界正常而健康的生態環境為標準去檢視，這個榜單著實惱人。但是，人家那畢竟是在非藝術的領域里，從非藝術的視點出發，依照非藝術的運作規律弄出來的榜單。人家那地界與藝術界分野明確，藝術家必須承認這兩個領域之間隔著一道柵欄。藝術家依據柵欄這邊的標準，去質疑榜單的合理性，無異于鴨同雞講，滿擰。
所以，藝術家不可以混茫地將發生在柵欄兩邊的事當成一回事。對這個榜單的合理性，您若耿耿于懷，覺得痛癢了，便是下意識地在意了它的評判標準與評判目的。藝術家總是單純些，想法有時也顯潦草，倒不如柵欄那邊的人明曉事理。人家胡潤說得很明白，“中國企業家對藝術品的興趣逐年上升，‘胡潤藝術榜’旨在為企業家提供一個藝術品收藏的標桿”。你看人家這榜單，游戲的是藝術，服務的對象卻是有錢人。當然，最終是要達到自己活命的目的。再深入地看，藝術也只是它游戲的素材之一。只是恰巧當下藝術界的生態環境，極不爭氣地特別適合拿來做文章而已。退一步講，就算這個榜單基本符合事實，其實也與藝術沒有關系。人家胡潤的一門心思是要陪有錢人玩兒，他才不管藝術家高興不高興，只要有錢人高興就成。作為藝術家，您若迷戀被炒作，感覺被貼一“藝術品收藏的標桿”的標簽很受用，喜歡排行榜一類的游戲，您就參與，您就圍著榜單轉。否則，您就敬而遠之，視其為無好了。我覺得真正的藝術家會意識到，無論是想與胡潤曖昧一下，奢望排行榜給自己賺來賣點；還是與胡潤計較一下，指望從排行榜那里找回尊嚴，都力所不逮，也沒必要。
話又得說回來。對胡潤的榜單似也不能抱著非我族類，不聞不問的態度。換一個思維方向，這榜單倒也算是一面鏡子，它還真是映出了當下藝術界令人哭笑不得的亂相，還真活生生地托出了當下藝術界的現實生態。從這個意義上說，這份榜單并非是一筆爛賬。拿榜單與藝術界的現狀對照一下，藝術家們該責備，甚至該嗤之以鼻的是誰，不是十分明了的嗎？說到底，是一些藝術家沒有堅守自己特立獨行的運行軌跡，沒有以貨真價實的藝術影響大眾，從而讓人家鉆了空子，有了拿藝術家游戲的由頭，并有了以此挑逗媒體并影響大眾的機會。對藝術家來說，己弱它就強，此消彼就長。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不客氣地說，身處已喪失了主體價值判斷能力的藝術界，去指責柵欄那邊的一場游戲，總也顯得不那么理直氣壯，太缺乏力量感了。所以，與其埋怨人家的不對，不如借用人家提供的這面鏡子照下自己，看看這“不對”，是否還算真實地勾勒出了自己的影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