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祭日里的民族記憶,永不熄滅的火炬
長白時評評論員 久泰平
“我今年已經(jīng)96歲,不能等了!”96歲的夏淑琴在孫女攙扶下,顫抖著將黃白菊花獻在遇難者名單墻前,口中反復呢喃“88年了”。在第十二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來臨之際,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家庭祭告活動舉行。另據(jù)報道,記者12月5日從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“2025年新征文物史料發(fā)布會”上獲悉,該館今年共征集各類文物史料573件(套)。
紀念活動中每一個動作,都在無聲訴說著一個民族對歷史最沉重的堅守。這份堅守,既是對30萬遇難同胞的告慰,更是對日本軍國主義罪行的血淚控訴,對全體國民尤其是青少年的深刻警示:民族的記憶,容不得褪色;歷史的真相,絕不能遺忘。而573件(套)新文物史料,更以血色印記為這場祭奠增添了沉甸甸的歷史重量。
日本軍國主義在南京制造的慘絕人寰的大屠殺,是鐫刻在民族骨血里的系統(tǒng)性暴行。1937年的南京,日軍用刺刀挑穿孩童的身體、用機槍掃射手無寸鐵的民眾、用焚燒與活埋摧毀無數(shù)家庭,夏淑琴一家7口人倒在血泊中,僅她與4歲妹妹僥幸存活的遭遇,只是30萬悲劇中的一個縮影。而侵華日軍國崎支隊士兵村田芳夫1938年1月8日寫給父親的家書,更以施害者的視角暴露了暴行的殘忍本質(zhì),“南京有一座很有意思的死刑棧橋,每天都在用日本刀斬殺或射殺中國敗殘兵或傷兵,并且把尸體全部拋入揚子江沖走,真痛快”。這封經(jīng)考證身份、部隊番號等信息的4頁鉛筆書信,與573件(套)新征集文物一同,戳穿了“士兵被迫”“記載模糊”的狡辯,其隨意輕松的口吻,恰恰印證了屠殺在日軍眼中已淪為“正常化”的野蠻行徑。
從“殺光、燒光、搶光”的三光政策,到對婦女的系統(tǒng)性性侵,再到對文化古跡的肆意破壞,日本軍國主義用最野蠻的方式,踐踏了人類文明的底線,撕裂了中華民族的肌理。如今,96歲夏淑琴“不能等了”的期盼,現(xiàn)在僅剩24位的在世幸存者,加之這些跨越近88年的血色新證,更在提醒我們:見證者會老去,但軍國主義的罪行不會因時間流逝而淡化;傷口會結(jié)痂,但歷史的痛感必須永遠留在民族的記憶里。
名單墻的變化,恰是民族記憶永不褪色的生動注腳,而新征集的文物史料,則為這份記憶增添了堅不可摧的實證支撐。1995年名單墻鐫刻著3000個名字,象征著30萬遇難同胞的集體悲;30年后,名字增至一萬余個,墻體延長近一倍,每一個新增的名字,都是對歷史細節(jié)的還原,對遇難者個體尊嚴的打撈。38位歷史記憶傳承人接過的“接力棒”,與村田芳夫家書這樣的一手史料形成跨越時空的呼應,共同回答著核心問題:我們?yōu)楹我獔?zhí)著于這些名字、這些故事、這些證據(jù)?
當有些日本政客仍在參拜靖國神社、篡改歷史教科書,當歷史修正主義暗流企圖侵蝕真相基座,這面不斷“生長”的名單墻與573件(套)血色新證,共同構(gòu)筑起對抗遺忘的堅固堡壘。歷史不是任人涂抹的畫布,遇難者的名字不會因否認而消失,民族的記憶更不會因謊言而斷裂。
對青少年而言,銘記這段歷史不是“背負仇恨”,而是守護民族的精神根基,而這些血跡斑斑的文物史料,正是最生動的歷史教材。當下,部分青少年在碎片化信息的沖擊下,對歷史的認知逐漸模糊,甚至對“南京大屠殺”的真實性產(chǎn)生質(zhì)疑;一些別有用心的勢力,也在通過網(wǎng)絡(luò)滲透,試圖淡化歷史的痛感。但“夏淑琴”們用一生堅守的真相、傳承人們奔波講述的故事、村田芳夫家書這樣的原始記錄告訴我們:歷史教育不是“過去時”,而是“進行時”。
青少年需要知道,夏淑琴失去的7位親人不是冰冷的數(shù)字,村田芳夫筆下“痛快”的屠殺背后,是無數(shù)家庭的破碎;名單墻上的每一個名字、史料中的每一段文字,都在提醒他們:今天的和平,是用無數(shù)同胞的鮮血換來的;民族的未來,需要他們守護這份沉甸甸的記憶。傳承歷史,不是要讓青少年憎恨某個民族,而是要讓他們明白:忘記歷史意味著背叛,縱容歷史虛無主義,就是給軍國主義復活留下空間;唯有銘記苦難,才能更珍惜和平,才能讓中華民族在歷史的教訓中堅定前行。
當更多青少年主動走進紀念館、聆聽歷史故事、觸摸血色文物,我們便有理由相信:民族的記憶,會在這樣的堅守與傳承中,成為永不熄滅的火炬。這火炬,照亮的是過去的真相,溫暖的是遇難者的靈魂,更指引著未來的方向。


